老家的房子
王征兵
今年春节,我再次回到老家看望父母及亲戚朋友。我的老家在陕西省兴平市西吴镇王家村。闲暇之余,看了老宅子中的老房子。老宅子是爷爷从当时的生产队获取的。有三间宽(约10米),大约20几米长。爷爷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我爸爸是老二。兄弟三人陆续娶妻生子。按照农村习俗,儿子结婚后一般都要分家。我叔父与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按惯例老宅子应留给他们居住,伯父和我们家应搬出来,重新划分宅基地,重新盖房。不知为什么伯父和我爸都没有向生产队申请划分新的宅基地,而是把老宅基地分成三份:首先把老宅基地拦腰分成两份,其中一份留给叔父和爷爷、奶奶;另一份由我伯父和我爸各分得一半。其实,伯父和我爸分得的这一部分,是老宅子的院子,是没有房子的。兄弟二人各自在分得的宅基地上盖了简易的房子。因为后门没有路,我们两家要出去还需从叔父家的房子穿过,才能出去。后来,后门有了路,我们便从后门直接出去。
老宅基地本来只有约10米宽,现在伯父与我家又从中间一分为二,每家只有5米宽(农村人称为一间半),显得很窄。由于宅基地小,加之父母贫困,好多年家里只有一个炕。父母生了四个儿子,小的时候,一家六口还能勉强睡下。等我长大一些,显然就睡不下了。我记得我上小学五年级以及后来上初中时,基本上都是睡在同村的同学家中。上高中后就住校了。
在这个极为简陋、狭小的房子里,我生活了20年,直到1984年考上大学离开它。而我父母则一直住到2001年。其实,2001年之前,我每次回家,也是回到这个家。从这个角度说,我在这个房子生活了37年!这个旧房子现在还保留着,这张照片就是我今年春节回家时拍的。
老房子
老房子
父母还住在如此简陋、破旧的房子里,我深感愧疚。我也曾仰天长叹:我为什么这么无能?我也曾困惑:为什么知识换不来金钱?甚至信奉知识无用论的观点。
2001年,在我的资助下,父母才重新申请了新的宅基地并盖了新房。父母终于如愿以偿的住上了当时许多人农村人都梦寐以求的二层楼房。在这个楼房里一直住到现在。因为现在的房子与原来老宅子的房子有一定距离,并已多年不住,很少去看。今年春节去老宅子看了当年的旧房子,顿生感慨:当年就是在这个房子里我生活了几十年;当年就是在这个房子里我的高考预选成绩获得全县第一名;当年就是在这个房子里我写下了文章“书让沉迷让我忧”(刊发于《书与人》1996年第5期)……
新房子大门
新房子的院子
如今再次站在老房子前,重新思考人生,感觉这一辈子读的书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尽管从小学读到博士读了22年,从工作到现在当大学老师又读了26年。常常感到自己就像一只飞翔在空中的小鸟,想飞得更高,但知识储备不多,导致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无论如何我依然乐于在空中搏击和翱翔。
父母一直认为我对家庭的贡献很大,因为我承担了父母的一切费用,但我一直却满怀愧疚,总觉得做的不够。希望父母健康长寿,给我更多的时间孝敬他们,以便内心能有稍许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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